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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大女兒倆人手牽手看完午夜場,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,但還是眼眶泛紅。

所謂置死生於度外,生命,是為了追求有意義的存在,講得,就是這些吧。

國事千鈞重,頭顱一擲輕;對於賽德克族人,對於莫那.魯道而言,國事就是傳統、尊嚴、自由,與祖靈。

有時,我們為了五斗米,已經忘了這些價值的意義;有時,甚至可以出賣、背叛,把自己的靈魂釘在歷史的恥辱上。

人性最高貴那一幕,就在面臨抉擇時,選擇棄槍投降或投環。

如果是我,我會怎麼作呢?

歷史不能假設,但依我現在的心境而言,我覺得莫那.魯道的死法我最欣賞:他不讓日本人汙辱他的人格、作賤他的屍體,於是選擇一處別有洞天,自我了斷;看似死了,卻永遠活著,而他的敵人,看似活著,卻永遠死了。

歷史上的生死好像永遠跟現實世界相反;人類,作為宇宙渺遠之一瞬,生若蜉蝣,但靠著死,竟然可以跟宇宙同壽,永遠活在世代人的心裡,在這個崇尚『好死不如賴活』的現實價值觀裡,莫那.魯道是一個異數,願意追隨他挺身赴死的人也是;難怪片末日軍指揮官鎌田彌彥少將要感嘆:『沒想到在距離遙遠的異鄉台灣,找到日本喪失百年已久的武士道精神』;甚麼是武士道精神?簡單說來,就是『賴活不如好死』的哲學。

絕不苟活,要讓生命像櫻花,在最燦爛時墜地。

我想,日本人之所以把莫那.魯道的遺骸作成骨頭標本放在台大醫學院,應該不是為了羞辱他,而是內心深處出於對他的崇敬,知道總有一天,這副骨骸會榮歸故里吧!

所以,當日本人決定保存這份遺骸時,就已隱約注定了這塊島嶼的歸宿與命運:她終將回到台灣人民手裡,而台灣人民,將以最隆重的儀式,迎接這份遺骸入土安葬。(遺骸現安葬於霧社莫那.魯道紀念墓園,現已成為有名之觀光、憑弔景點。)

一百年後,人們都還將記得莫那.魯道與辜顯榮。

五百年後,人們都還將記得莫那.魯道,有些人可能還記得辜顯榮。

一千年後,人們都還將記得莫那.魯道,只有一兩個人知道辜顯榮。

三千年後,人們都還將記得莫那.魯道,已經沒有人記得????

這就是所謂永生與永死吧?!

多麼令人神往。

突然間想起北宋末年名相李綱的詩句:『節義泰山重,富貴鴻毛輕;我心與明月,照見萬古情』;這萬古情是怎樣一種光景呢?當片中莫那.魯道坐在崖頭,遠眺星空時,他應該能夠領會這浩然快意的悟與滿足吧。

在人生的不同階段,我們不都隨時在扮演莫那.魯道嗎?

不屈服的那一刻,不服輸的那一刻,堅決跌倒再起的那一刻,路見不平拔刀的那一刻、、、、無數個莫那.魯道,隨時拿著番刀指向我們的胸口,質問你:「驕傲,要活得像個真正的人!」

有這樣的英雄,台灣人,還能被異族征服嗎?

有這樣的史詩,我們的靈魂,還欠缺頂天立地的支柱嗎?

有這樣的悲壯,我們的小孩豈能不生來帶著傲骨?

他們的悲劇,是偉大的,我擔心島嶼無法承載而沉沒,但由票房看來,証明我們願意,而且還可以包容更多的偉大,再多,、、都不怕。


劉輝雄 2011-10-3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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